袁廣鳴自白,妻子於屋內講電話、父親獨自跳舞都意味著時間的流逝,藉由攝影機硬性地「穿越」這些場景,象徵著觀者隨著攝影機「穿越」這些正在消失的時光。再者,由充滿人情味的空間至無人煙的廢墟,從慢速播放的森林到快轉的道路等場景的轉換,則象徵著安穩中隱藏的憂患。時間的流逝以及對自我存在狀態的憂慮一直都是袁廣鳴作品欲傳達的訊息,在「逝去中的風景」中可以看到兩個元素的充分表達。
就我看來,這個作品不僅在「時間上穿過時間」,而且也在「空間上穿過空間」。攝影機這個技術物本身就佔有空間,它在入侵住宅、廢墟、森林與道路之前就紀錄有其它時間與空間,換言之,當它穿越這些場景時,它是帶著空間元素(機子自身、機子錄下的東西)去穿越現在正在穿越的空間(住宅、廢墟、森林與道路)。
此外,藝術家不單單以一部攝影機而同時以三部攝影機入侵,分別詮釋同一空間的左、中、右三視角,這意味著統一的空間被撕裂開來,攝影機穿越的是個破碎的空間。當觀者站在巨大的投影幕之前時,他無法全面關注所有的影像,僅能聚焦在其中一個視角上,當我們將焦點放在左邊,中間與右邊的時間將被忽略。僅能聚焦、甚至執著於某一件事上,這不是我們生活中常常在發生的事嗎?詮釋世界的方式那麼多,但我們總是選擇我們所看到的東西來詮釋,而輕易地否認其它立場。這個作品不但激發我們對時間的關懷,還幫助我們省思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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